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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游戏

第十五章 游戏

喀!餐厅的门关了,少女靠着门,眼泪缓缓从脸上滑下来。但就算演不下去,她还是撑着,将所有呐喊往肚里吞。

用无光、无人的街道掩盖自己,快步跑回家。

她回到房间,从床下抽出装有引擎的滑板,打开柜子,拿出一把小枪塞到口袋中,便再次出门,朝着高塔出发。

汹涌的眼泪蒙住了她的脸,才没走几步就被管线绊倒。她还是再次爬起,她握起拳头擦干眼泪与鼻水,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进。

终于来到了高塔,拉克斯的私有土地。艾菲来到塔的最边,俯瞰灯火通明的『笨鹅』。全体人员都已回家,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孩童在街道中奔跑,他们的欢笑与尖叫,小小地回荡在整座城市。

她身后的废铁堆突然动了一下,一个协助者探出头,拉克斯的身影从它的蓝眼投射出,「唉呦!我的小演员丰乳怪竟然在哭?」

虽然难以掩盖哽咽的声音,艾菲还是嘴硬回道:「没有。」

拉克斯站在她身后,拍手笑着,「哈哈,没有?转过来让我看啊!快点,让我看看你那红肿的眼睛。」

「切,死平胸。」协助者细针忽然射出刺在她的屁股上。她没回头,只是伸手将针拔开。

「别太得意,丰乳怪。」

「你也是,停机坪。」细针再次射出,她直接用滑版挡掉。

拉克斯伸手一指,远方的空中亮起三座红光,「看到目标了吗?」

「看到了。」

「那三座协助者就是你的目标,每座间格三百公公尺,路线、顺序随便你,可是一定要三个都碰到才能回来。终点就以老爸的…等一下,他的直升机好像不在原位,那换成…」

「没关系,就是它。」

「真的?这样对我有利喔!你滑板是磁浮的,你确定燃料够吗?我给你一点时间换成喷射式的吧。」

艾菲放下手中的滑板,豪不犹豫站上去,「还有什么废话要说吗?」

「好吧,好吧,倒数三秒。预备…」

嘘!艾菲已经消失在原地,留下拉克斯的投影。

「干!我还没倒数啊!」她拿出平板随手一画,藏在城中的协助者立马探出头,达达达的细针连发。

但它们所攻击的,却是过时的残影。

艾菲比它们所记算的更加轻灵、迅速。

「再来!」又在版面画一次,一枚飞弹突然从云中窜出,从滑板旁边擦过。

「拉克斯,你作弊!」艾菲360度旋转完,立马急煞上拉,群峰般的飞弹瞬间追出。

「啊哈哈哈哈哈哈!丰乳怪,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~啊哈哈哈哈…」坐在看台边的拉克斯不断大笑着,看着艾菲狼狈的逃窜,一点慈悲心也没有。

少女确实不好受,飞弹咬的比大龙还要紧,怎么甩也甩不掉。而且别以为只有飞弹,刚刚出现的蓝眼协助者还会从中作乱,逮到机会偷射几下。

好不容易趁着S型转弯的时间差,艾菲才抵达一座目标。

最后两座,一座在更高的天上,另一座在云底下。她将滑板上拉,选择了最上面的那一座。

「哈,逮到啦!」新的飞弹再次窜出,铺成弹幕向天直奔。

转弯?没有。她抵达到第二座时,立马关掉引擎,第一批的飞弹瞬间丧失目标,笔直从腰际穿过。

她仰头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向下坠,靠着引力再次启动引擎。

艾菲此时的嘴角比拉克斯还要癫狂,刚刚的不愉快好像根本不存在,她没有负担,没有责任,只有对胜利的执着。

她压低身子贴在滑板上,用最大速度钻过弹幕的空隙,直落第三座。

有台协助者想要阻挡,舍身挡在目标前。

艾菲轻轻撇个头,上下翻转躲过射出的细针。用板尖插碎它的眼睛,将它顶入云中,最后的红光随着她的进入一同消失。

在哪里?

在哪里?

到底在哪里? !

拉克斯疯狂刷着版面寻找她的身影,却找不着她。

天太黑看不到、云太厚侦测不到、引擎太安静听不到。

哔哔!机械发现了艾菲的踪迹,准备从三点钟方向突破包围。

同时之间,艾菲的滑板瞬间冲破云堆,出现在她的眼前。大量的飞弹与机械追在后面,像追着邮差的哈吧狗一样愚笨。

拉克斯呆呆看着眼前的景色,不知该怎么形容,手中的平板滑开掉在地上。

因为上面的人…不见了。

「干!她到底去哪了?!」

呼!呼!呼!喘息和脚步声在无人空间动荡着,艾菲丢掉手中的抛绳枪,在停机坪里狂奔着。

她选择了弃机,用肉身走完最后一哩路。与拉克斯对决那么多次,艾菲早就知道自己赢不了她。

和她一起耍贱是最好的方法,事实也证明很有效。她毫无阻碍的穿过整个中场,来到环绕的布幕前。

少女再次加快脚步,肺对空气的渴求已经超过自己的极限,她还是选择加速前进。

碰!突如其来的虫网将她包住,推倒在地。无人驾驶的外骨骼站在猫道上,肩膀的炮筒还在冒出阵阵白烟。

趴在地的艾菲,并没有去注意攻击的来源,用余光看着猫道旁的数字涂鸦,上面写着大大的147-9。

三四只协助者摇着脑袋,攀墙来到涂鸦边,用黑色喷漆掩盖尾数七,画了一个全新纯白的八在上面。

一台协助者带着投出拉克斯的影像,从楼梯来到艾菲身边,「哈哈哈哈,太可惜了!差一点,就差一点,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?我告诉你…不可能!」

拉克斯拍手两下,左边的几体驾驶座有三台协助者、对面的楼梯下来一座外骨骼、在终点后面,还有一打的协助者陆陆续续通过布帘来报到,他们全体毫无慈悲的看着艾菲。

拉克斯压低身子,伸出毫无实感的手搭在她的肩上,将答案显明在她眼前,「看到了吗?看到了吗?你有想过那边有敌人吗?你有想过我会毫无准备吗?呵呵,对于你的计策,我不得不给你一个赞。

若是在以前,你赢啦!但你今天到底犯了什么傻,这样的局也敢接,场地位子全换了还硬冲,以为用双脚就能躲过追击…不不不,是每次都在犯傻,连输三十几次还不知改过。

切,综合以上陈述,零分!除了零分不会再有比这更高的了。喂!别光我一个人在那说话好不好~说说几句话反驳我啊! 」

艾菲并没有回答。

「嗯~怎么不说话?难道我们家艾菲是个傻子?呆子?白痴?还是~因为没有开场白不愿讲?嗑嗑…各位先生女士们!让我们有请犹大家最愚笨的继承者、失败者以及无能者!来发表她的落败感言,请所有贵宾献出你们最热烈的掌声大力欢迎~!啊哈哈哈哈哈哈…」

艾菲握起拳头,重捶地板大叫:「拉克斯!」

「切,你难道就只会叫啊?**….滋滋….滋…」她还未说完,身影立刻断续、模糊,然后消失。在场所有的机械也一同断电,瘫倒在地。

「有必要这么难看吗…」老人站在高空的猫道上观看了这一切,虽然他平常都看一看就离开了,不会特地去干扰。但今天拉克斯真的是过分了些,他选择出手帮一把,从侧背包掏出平板滑了一下,结束这场闹剧。

艾菲一边爬出捕虫网,一边说道:「臭老头,你这边做什么?」

「还能做什么,当然是来看我们艾菲啦。妳刚刚有办法解决的吧?最后那波偷袭应该是能躲得开的。她…是在气妳没用全力…」老人收好自己的物品,便从梯子上滑下来。

「我的选择有必要你来干扰吗?还是来祝我订婚愉快?」

「艾菲,不是这样的。」老人抵达地面上,立刻走到她身旁,想帮她解开网子。

艾菲拨开了他的手,先一步将网子解下,丢在一旁,「我知道,并不是责怪你,毕竟你们有自己的考量。」

「孩子,这不是我的意思。」

「那你的沉默是什么意思?你了解我需要你的支持。」

「艾菲,我想你也了解我有自己的原则。爷爷我决不会去干涉任何人的选择,我只干爆那些来干涉我的人。所以对于你父亲的决定,我很抱歉,我无法给予任何帮助。」

「看吧,你们有自己的考量,所以不是您的责任,只是我自己不够坚强而已。」说完,艾菲直接起身离开。

见她要离开,老人马上紧跟在后,「艾菲,你要去哪?我们话还没说完。」

「说完又如何?又不会有改变。」

「艾菲,看着我。」

「陈先生,现在很晚了,请回去休息。」

「艾菲,我再说一次,看着我。」

「陈先生,请不要无理取闹。」

数次的提醒都无效,老人硬抓住她的肩,拉回来怒吼道:「看着我!」

「不干涉任何人的选择?切。」

「我提醒你一次,别用那名称叫我。」

「什么名称啊?陈先生。」面对老人凶狠的表情,艾菲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他。

「唉~我家艾菲被带坏了。」遇到这种情况,老人也只能认下这口气,将搭在肩的手放下。

「陈先生,我倒觉得被带坏蛮好的啊!她不用工作、不用当为继承人、想要什么有什么、没有责任、不必在意人的眼光、自由的玩着自己的梦想、自由选择自己起床的时间、自由的在船上乱窜着…自由,没错!就是自由,这就是我想学的。」

「那就去学啊!我从小不是一直告诉你,我们犹大家一直以来都是如此,遵从心中的意志,按自己的感动。既然你看到学坏的好处,那就去学,我支持你。」

艾菲带着奇怪的眼神,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老人,疑惑地问道:「你到底是怎样?」

「怂恿孙女学坏。」

「爷爷是你喝多了吧!哪有长辈会这样干。」

「你身边不就有一个案例吗?虽然我也因此不得安宁,至少她从没有后悔过。你也知道,当英雄的哪个没坏过?但在学坏以前,要先有个契机…」然后翻开侧背包拿出一个闪着紫光的珠子,递到她面前,「还记得它吗?」

「这是…」她迅速从老人手中抢过那颗珠子,仔细地盯着它。

虽然艾菲未曾看过它,所散发的光芒,还模模糊糊地记得。

那是一只早已忘记长相的小虫子拥有的。

「你不记得很正常,毕竟是我是在你昏迷后发现的。还有这个…」老人又掏出一叠资料给她,「这是我最近的研究,根据以前的假设所做的一项研究。可惜,我不是狩猎人,你那父亲也不太愿意帮忙…而到现在它还是一个假设。但我认为这是最可信的说法,也是最好的答案。」

「呃…谢谢爷爷。」

「不客气,小丫头。赶快回去睡觉吧!记得牙要刷,被子要盖好,还有别开夜灯…」

「爷爷,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!」

「在明天成年礼完成以前,你一直都是。再见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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